国际城市发展报告（2020）：城市的基石——都市圈与城市群引领新动力

《国际城市发展报告（2020）》是由上海社会科学院全球城市发展战略创新团队开发的智库产品，定位是：为中国城市发展提供国际坐标系。
一　城市世界：还会好的，只是有点不同
今后的史家将会把人类历史划分出2020年之前和2020年之后。这一新的断代时刻，发端于一个千万级人口城市的“封城”，而滥觞于全球化的“熔断”。截至2020年第一季度，“封城”“封航”从全球化时代难以想象的词，变成全世界的城市决策者都在实际执行或考虑实施的现实选项。新冠肺炎疫情给人类世（Anthropocene）划出了一道深深血痕。站在断代时刻的2020年，国际城市（International Metropolis，World City，Global City）都面临着重新审视全球化走势、世界城市网络、城市国际化战略、门户枢纽功能、流量与安全的平衡等一系列命题。以下是我们的判断。
1.国际城市总体竞争态势
首先，高等级国际城市竞争格局基本稳定。从全球城市地位格局看，高等级全球城市的总体排位已基本稳定。2010年至今，GaWC等权威排名中α等级的城市群体多年未变，北京、上海的排名基本稳定在第五、第六名。在国际力量格局对比不发生重大变化情况下，以流量为排名依据的高等级全球城市“董事会”变化不大。
其次，国际城市“特色路径竞争”趋势明显。在总体格局稳定的情况下，国际城市间的竞争，更多转向个性化的特色领域竞争。主要国际城市积极修编中长期规划，“拉长板”“找独门”的发展特征明显。如纽约在2040年规划中，修正之前版本中对低碳发展的单维度追求，强调强大、公正，重提经济繁荣与城市质量。部分城市注重在信息等领域的“跨越式发展”，如迪拜提出建设全球首座“区块链城市”。
2.“以人为本”成为竞争焦点
无论是国际城市还是中国城市，对人的争夺都成为此轮城市竞争的核心。国际层面，全球城市对国际化人才，特别是青年高技能、多样化人才的争夺，成为相关城市保持竞争力的核心。如伦敦金融城近期就提出“以人为尺度的城市空间”理念，着力通过办公空间设计、高密度商业生态环境等优质资源，吸引全球创新人才。国内层面，主要一线、二线城市在GDP、流量竞争进入疲劳期的情况下，“抢人大战”成为新一轮竞争焦点，城市能以优质要素吸收优质人才，就在未来发展中具有新依托。
3.“抱团取暖”的区域化竞争格局凸显
主要国际城市对于城市—区域的依赖更趋明显。相关城市逐渐摒弃单体突进发展的策略，强调与周边区域的协调及多中心发展，以实现区域整体的可持续发展。如大悉尼在2056年规划中就提出“三城之都”的构想，整体规划了西部绿地城、中部河流城、东部海港城多中心互动格局。
4.“高质量”发展成为国内城市竞争主要方向
国内城市的新一轮竞争，已逐渐摆脱以GDP为核心的规模比拼，开始向质量比拼发展。特别在国际经贸格局剧变以及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城市的整体可持续水平、治理水平、以“韧性城市”为核心的城市经济社会恢复能力、环境水平将成为新的核心竞争要素。杭州、成都、青岛等一批以特色资源为依托的“新一线城市”有快速赶超趋势。在这一背景下，“城市即人、人即城市”的思路应高度关注，即高质量的人塑造高质量的城市、高质量的城市吸引高质量的人，二者互为对应。应以高质量的人的需求考虑新的城市发展思路。
5.“中小企业洗牌”将成为城市新一轮经济主体竞争的焦点
此轮疫情后，国内中小企业面临新一轮洗牌。资金链等问题将影响大量中小企业存亡，形成有助于新一轮中小企业发展的环境，集聚、培育一批具有竞争力、成长性的本地中小企业，将成为城市新经济活力打造的关键。从国际发展趋势看，全球城市日益关注城市经济的多样性，争夺中小企业（SME）是相关城市的重要策略。“大城市大企业”模式是否让位于“超大城市多样企业”模式，需要高度关注。纽约提出“小微企业优先”（Small Business First）策略，伦敦金融城寸土寸金的区域也呈现国际巨头与创业企业混居、相互促进的局面。
二　主报告：超越城市、超越西方中心的城市网络
2020年版“国际城市蓝皮书”采用双主报告，分别讨论作为城市新超越的都市圈和城市群发展，以及超越西方中心主义世界城市网络的“丝路城市网络”最新发展评价。
1.都市圈和城市群引领新动力
进入新时代的中国城市化进程持续推进，2018年达到了60%的水平，都市圈、城市群建设成为国家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选择。为此，主报告立足中国实践发展的需要，放眼全球，旨在系统分析梳理21世纪以来全球都市圈、城市群发展的学术研究动态和跨界协同规划动向，以期为中国各地的都市圈、城市群建设规划提供思路和经验借鉴。配合都市圈、城市群主报告，本书还通过城市空间发展篇介绍芝加哥大都市区、纽约大都市区、旧金山湾区、大悉尼区域、巴黎大区、兰斯塔德城市群、东英格兰区域和日本首都圈等世界著名都市圈、城市群的战略发展部署。
2.丝路城市开辟国际城市新网络
主报告沿用丝路节点城市2.0的研究方法和分析思路，更新城市发展数据，甄别共建“一带一路”过程中凸显出来的重要区域和城市，共包含138个样本国家和350个样本城市，并筛选23个重要节点城市（主要位于西欧和东欧地区），19个次要节点城市（主要位于东欧地区），23个一般节点城市（主要位于东南亚和西亚地区）。这三类节点城市构成了深入推进“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空间载体。同时，识别了100个潜在节点城市，主要位于东亚、东南亚和西亚地区。配合丝路城市主报告，本书还通过丝路城市篇研究了卡萨布兰卡、雅典和伊斯坦布尔等丝路节点城市。
三　专题报告：从防灾开始
本书的专题报告介绍了全球范围内得到广泛关注的最新城市战略部署和最佳实践，具体如下。
（1）城市防灾篇。本篇分别分析了由剑桥大学商学院团队开发的“劳埃德世界城市风险模型”及其2015～2025年风险预测，国际通讯联盟关于减灾管理中的颠覆性技术应用，以及被作为美国地方政府减灾样板的丹佛都市圈灾后恢复预案。
（2）城市创新篇。随着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的应用，智慧城市的建设探索已迈向第二场，本篇推荐了麦肯锡全球研究院的智慧城市新展望，并介绍了特拉维夫和纽约布鲁克林的创新生态系统塑造经验。
（3）城市经济篇。2020年世人对于经济发展的前景担忧重重。本篇特邀美国三一学院教授、上海社会科学院客座教授陈向明博士撰写了关于中国经济特区创新发展及其对全球影响的回顾性报告。此外，围绕如何抗击地方经济衰退，介绍了美国南加州河滨郡（Riverside）和圣贝纳迪诺郡（San Bernardino）组成的都市区如何发展“机会产业”，以及日本应对城市收缩的经验。
（4）城市社会篇。本篇分别介绍了伦敦将“以人为中心”的理念落实到在空间上注重从“人的尺度”来融合创新与商业、老龄友好社区建设指引，以及英国城市规划中协调住房布局与社会公平的经验。
（5）城市文化篇。城市文化必然是精英文化，曲高和寡？伦敦、多伦多和巴塞罗那三个城市给出了共同的答案：城市文化应面向全体公众，在操作上，三者分别通过制定“面向全民”的文化策略、发展公共艺术和建设“超级街区”形成了值得学习的经验。
（6）城市生态篇。本篇介绍了全球范围内在推动环境保护和生态可持续发展方面比较激进的实践。温哥华提出了到2040年实现城市全面循环利用的“零废物”规划；洛杉矶的可持续规划则全面响应了联合国关于可持续发展包含环境、经济、社会三重维度的指针;在交通拥堵收费政策先后引入新加坡（1998）、伦敦（2003）、斯德哥尔摩（2007）等城市将近20年之后，美国智库研究了这一措施对于城市空间的重塑效果。
（7）城市治理篇。对于城市治理，市长们在想什么？年轻人想干什么？社会凝聚力导向的城市化应该是怎样的？本篇介绍了三项有着广泛社会调查基础的研究和规划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