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排放权交易价格机制：欧盟对中国的启示

气候变化是人类面临的全球性问题，也是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间矛盾的突出体现。在加速碳减排以缓解全球气候变暖问题成为全球共识的时代背景下，《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京都议定书》《巴厘路线图》《哥本哈根协议》《巴黎协定》等一系列全球气候领域的代表性协议，为全球碳排放权交易体系提供了政治框架和法律基础，加快了全球气候领域的国际合作与碳减排步伐，更推动了全球各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构建与发展。在世界各国的碳减排尝试中，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简称EU ETS）在2005年率先建立，成为目前交易量最大、市场价值最高、最为成功的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与此同时，伴随着气候变化的负外部性对全球影响的日益加深，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积极筹建并完善自身的碳排放权交易市场，而作为世界上第一排放大国和最具减排潜力的国家，我国的全国统一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亦在国际环境及气候公约的约束下全速发展。但无论是在哪个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中，作为一种特殊商品，碳排放权的交易价格即碳价均随着市场供需的变化而波动，其走势直接影响市场参与主体对未来碳价的预测及风险衡量，更关乎碳减排效率及碳排放权交易市场有效性的发挥。因此，价格机制成为碳排放权交易中的核心问题。
在上述时代背景下，本书旨在探讨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中的价格机制。基于对全球其他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与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核心机制的整体把握，针对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价格形成机制、价格运行机制及价格监管机制进行系统分析，重点分析了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中碳排放权交易价格的波动、影响因素及影响机制，并进一步将研究对象锁定在欧盟碳排放配额（EUA）与核证减排量（CER）上，深入剖析这两类交易产品的价格关联有何区别。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现有研究领域同时关注两类交易产品研究的欠缺，而且通过比较研究的方法明确未来EUA与CER的期现货价格应各自注重哪方面的发展。在数据选取方面，笔者选取了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第二阶段内的全部数据及第三阶段截至本书写作时的最新数据，可以说本书所用的两类交易产品数据时间跨度之广、程度之新、范围之全在同类研究中均属罕见。以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为鉴，本书从中国碳排放权交易发展的视角探讨了中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整体设计，并沿着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价格机制分析的思路，尝试性地构建中国碳排放权交易价格机制。为呈现相关研究成果，本书分为八章依次展开。
第一章是绪论。阐释本书的研究背景与研究意义，界定相关基本概念，并介绍研究方法与研究思路。
第二章是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阐述与本书研究相关的外部性理论、排污权交易理论、科斯产权理论等经典理论，在指明该研究领域内的最新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国内外研究成果进行综述。
第三章是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概述。本章首先概述了国际碳排放权交易体系建立的背景及其发展，简要介绍了世界范围内较为重要的几个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然后，基于对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形成、发展和构成的阐述，笔者对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中包括总量控制与分配机制，配额的供给与补充机制，监测、报告与核查制度，严格履约及处罚机制在内的核心机制进行概述。最后，总结性地概括了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示范作用。
第四章是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价格机制及其影响因素分析。首先介绍了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价格机制中的价格形成机制、价格运行机制与价格监管机制，然后呈现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三个发展阶段的交易价格波动情况，并将碳排放权交易价格影响因素分为供给因素、需求因素、外部因素三个方面进行定性分析。再后，基于对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价格影响因素间作用机理的分析，明确了各个子影响因素通过何种渠道影响碳价的走势。最后，利用模型针对欧洲能源交易所第二阶段与第三阶段的EUA交易价格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从中发现，能源价格对碳价的影响显著且直接，除第三阶段的天然气价格外，其他能源的价格在不同阶段对EUA现货价格的影响均比较显著；宏观经济环境对碳价的影响有限，且在第三阶段二者之间表现出不显著的关系；温度变量对碳价具有显著影响，伴随着极端天气的频繁出现，未来温度对碳价的负相关影响可能会进一步加大。
第五章是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价格关联机制分析。在明晰碳排放权交易中价格关联机制内在逻辑的基础上构建价格关联模型，分别利用向量误差修正模型与向量自回归模型，针对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第二阶段EUA期现货价格关联及互动影响、CER期现货价格关联及互动影响进行实证分析，且对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第三阶段EUA期现货价格关联展开实证研究，并运用脉冲响应函数及方差分解等计量分析方法研究第二阶段EUA、CER及第三阶段EUA的期现货价格关联机制。研究显示：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第二阶段EUA及CER交易市场中，虽然期货具备一定价格发现功能的基础，但现货收益率仍处于主导地位，期货价格对市场信息的反应更加灵敏，并适应现货价格的发展。在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第三阶段EUA期现货价格关系中，现货价格对期货价格具有一定的引导作用，期货的价格发现功能有待进一步的加强。最后，笔者选取第三阶段中间年份的数据进行扩展研究，再次证实本书的研究结论具有真实有效性。
第六章是中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发展与整体设计。在充分借鉴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基础之上，从履行碳减排责任的历史进程、我国碳排放权交易试点的建设进程、全国统一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发展进程三个方面回顾了中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发展，并深入分析了全国统一碳排放权交易体系面临的碳排放权交易体系构成要素的不健全、碳排放权交易价格机制亟待完善、长期分割的市场增加了统一市场的运行难度、国家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立法与政策管制亟待健全等制约因素，最后从立法先行、规划引领、顶层设计、加强监管四个方面完成中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整体设计方案。
第七章是中国碳排放权交易价格机制建构。该章针对中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中价格机制的建构提出具体安排。一是在价格形成机制方面，一级市场中初始配额应采取免费分配与有偿拍卖相结合的混合模式；碳排放权初始交易价格的确定应基于影子价格。衍生品价格形成机制方面，对碳排放权期货产品的定价应运用各类定价模型做充分模拟，科学量化期货价格并对期货收益进行估值，综合权衡后制定出我国碳排放权期货的交易价格并对碳排放权期货拍卖设定合理的拍卖底价。二是在价格运行机制方面，应设置碳排放配额调整机制与高低限价机制、碳排放配额及碳排放信用的跨区域抵消机制、以跨期储存机制为主的柔性履约机制以及浮动的双边安全阀机制。三是在价格发现机制方面，应将全国碳排放权期货交易所设立在上海，并按照国际上期货合约的固定范式设计中国碳排放配额（CEA）及中国核证减排量（CCER）期货合约。此外，积极引入包括排放企业、以机构投机为主的投机商、期货经纪公司等多元化交易主体，以盘活整个中国碳排放权期货交易市场。综上，形成对我国碳排放权交易价格机制的整体规划。
第八章总述全书得出的主要结论，并提出研究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