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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汪篯先生

摘要

汪篯先生离开我们已经整五十个年头,他在我国隋唐史研究方面的开创之功,考索之精,自有这方面的专家论述。我是搞外国历史的,不敢班门弄斧,但曾经受业于先生,愿借此纪念先生百年诞辰之机,略赘数语,表示对先生的感念之情。 我是1952年入北大历史系学习的。我们的课程主要是两大通史(中国通史和世界通史),从一年级一直到四年级,这两大通史一通到底。上这两大通史课的都是国内的历史学名家,中国通史课程中的唐宋史是邓广铭先生讲授的。汪先生那时大概在人民大学学习马列主义,没有给我们上通史课。但我在四年级时,规定可以适当选修一点其他课程,我就选修了张政烺先生的“殷周制度研究”和汪先生讲均田制的课,这课的全称为“从北魏到唐中叶的土地所有制”,他把北魏的均田令和唐武德均田令对照,一字一句讲解,其思维之细致周密,考订之精审详尽,让我十分佩服。汪先生将露田、桑田、口分、永业,这几个名词,就讲了很长时间。北魏令中有一句是“丁牛一头受田三十亩,限四牛”,但有的版本上作“限四年”,于是“限四年”还是“限四牛”,孰对孰错,就讲了很久,最后说“限四年”不对。还有一句是“诸桑田不在还受之限,但通入倍田分。于分虽盈,没则还田,不得以充露田之数。不足者以露田充倍”。因为桑田按规定是永业,不在还受之限,这儿为什么又说“没则还田”,于是又引《通典》《册府元龟》等来证明“没则还田”为衍文。汪先生讲了一学期的课,一个均田令也没有讲完。我这才知道古书中简单的几句话,几个字,有那么大的学问,那么多的问题,以前自己“好读书,不求甚解”的毛病,是做不好学问的。可惜我没能真正学到汪先生的学问之道,粗疏的毛病一直存在。前几年曾经写一首打油诗以自嘲:“零落残篇续未成,中宵起坐自伤情。无才虚愿都一梦,说到粗疏意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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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马克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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