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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皇室家世书写再议

摘要

唐朝官方历史叙事中如何书写皇室和宰相大臣的世系,是中国中古史研究中的重大问题,也是理解中古历史基调的一把钥匙。陈寅恪“中古以降民族文化之史”的研究中,对此问题格外关注,并揭示出一套影响深远的历史分析方法。作为陈寅恪及门弟子,汪篯在其隋唐史研究中继承和发扬了其师治史之道。如在《读〈旧唐书〉札记》中,针对《旧唐书·高祖本纪》所载李唐皇室家世,汪篯用按语指出,“李熙、天赐父子共茔葬于今河北隆平县,乃南赵郡人也。其家于武川之说自不可信。盖宇文泰为巩固其六镇团结之情,故附会其大将之家世于六镇有关耳”。这是对陈寅恪关于李唐皇室家世书写研究结论的直接引用。汪篯并未停留在这种直接引用上,而是在其关于唐初政治结构和权力格局的相关研究中,对陈寅恪考订李唐氏族的方法灵活运用,对陈氏相关认识有所补充和深化。例如,其论《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所记唐初名臣如魏征、李、高季辅等人的家世,就对其家世书写中的“攀附”“附托”南北朝士族高门的现象进行了深入考证辨析。以李(徐世)为例,见于《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中的家世书写就不可靠,存在诸多内在矛盾。汪篯由此推断,“李家虽殷富,地实寒微。大概在李成为唐的新贵后,才利用他的政治势力来攀附(徐氏)高平北祖的名门,即行改录,以致家谱上留下这许多罅隙”。陈、汪师徒关于唐朝皇室和新贵大臣攀附南北朝名门进行家世造假的分析,成为唐史研究学术史上的一个典范案例,构成了其后唐史叙事的一个范本。但是,此后的研究中相关争论并未止息,有的可能是史学方法论的倒退。本文在学习陈、汪师徒治史方法的基础上,对李唐皇室家世书写问题相关论争进行梳理,并结合新出史料,力图还原皇室家世官方历史书写的内在逻辑及其历史影响。笔者不揣浅陋,狗尾续貂,谨以此文纪念汪篯先生百年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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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后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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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皇室家世书写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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