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汉书》卷三十《艺文志》乃本于西汉刘向、刘歆父子之《别录》《七略》。其要以天下学术归本于六艺，至于诸子，乃有所谓“诸子出于王官”之论。尝试检儒家小序，则言：“盖出于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此当本于《尚书·虞夏书·尧典》舜命契之辞：“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 五品，孔《传》：“五品，谓五常。”《史记》卷一《五帝本纪》裴骃《集解》引郑玄曰：“五品，父母兄弟子也。”复引王肃曰：“五品，五常也。”孔《疏》则弥缝两端：“一家之内，尊卑之差，即父母兄弟子是也。教之义慈友恭孝，此事可常行，乃为五常耳。”金景芳以为“郑说是，王说非。郑说应据于《左传》文公十八年‘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按，《诗·大雅·生民》孔《疏》引郑玄《尧典注》云：“举八元使布五教”，金说是。《左传》之外，《孟子·滕文公》亦云：“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可证。“明教化”即顺五品，布五教，甚为显明。《尚书》孔《传》：“逊，顺也。”是则《诸子略》儒家小序“顺阴阳”之“顺”即本于《尧典》“五品不逊”之“逊”。由此可见，儒家小序“顺阴阳”与“明教化”并非并列结构，而应该理解成以“顺阴阳”为手段达到“明教化”的目的。

关键词

作者

李若晖 ，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博士，北京大学博士后，厦门大学哲学系教授。曾任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2006—2008年），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2008—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