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风景在中国文化中具有重要的意义。以往对风景的研究多囿于中国古代借景抒情的传统和山水文学的谱系，而极少将对于风景的观念本身作为研究对象，更罕及在思想史的脉络中梳理风景观念的变迁。 李泽厚认为：“在先秦，儒家是以山水作为道德精神的比拟、象征来加以欣赏的［……］道家是从人与自然的同一，人在自然中所获得的精神的慰藉与解脱去看自然山水美的。”到魏晋时，“玄学把对自然山水的亲近、观赏看作是实现自由、超脱的人格生活理想的一个重要方面”。这种标签式的解读遮掩与混淆的问题恐怕较之其所揭示者更多。 日本京都大学川合康三教授认为先秦时期看风景是一种有节制的快乐。君王与臣子们登山眺望景色，是众乐的行为，此时对风景的观赏仅是娱乐和愉悦。而六朝时期，当独自一人面对风景之时，风景的意义发生了变化，此时的风景之美成为超功利的，发展到“哲学”性质的阶段而未发展到“美”的阶段。该研究基于众人与个人的区分来建立审美观照似欠妥当。六朝时期对风景的观赏从整体上来说并非个体性的，朋友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对个体性风景观的强调忽视了与朋友观赏风景的政治意义这一维度，朋友的政治性以及由此构造的山水与朝堂的对立是六朝时期风景观中的新内涵。

关键词

作者

李若晖 ，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博士，北京大学博士后，厦门大学哲学系教授。曾任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2006—2008年），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2008—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