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创新vs技术引进：中国汽车产业技术进步评价

中国在从汽车大国走向汽车强国的过程中，逐渐出现了不少引起产业内外广泛讨论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以市场换技术”的引资思路以及合资模式给中国内资汽车企业的技术进步带来了怎样的影响。二是当前只靠加强自主研发是否足以促进中国汽车企业技术进步，并促进汽车工业发展自主知识产权。在理论方面，从现有文献资料来看，与封闭经济系统中的经济增长研究相比，对开放经济系统中的内生经济增长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而且现有理论大多着眼于宏观技术进步，对微观企业技术进步的研究较少，特别是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基于吸收能力视角，将FDI技术溢出内生于企业技术进步的研究文献更少见。目前，对国际技术溢出的研究大多是基于宏观层面的研究。可能是基于数据可得性的限制，关于微观层面的研究比较鲜见。本研究正是基于“技术溢出接受方”的吸收能力视角，从微观层面上探讨中国内资汽车企业自身的吸收能力与技术引进的传导机制，从而研究国际技术溢出是如何影响中国内资汽车企业技术进步的。
本研究以中国汽车企业为研究对象，以内资汽车企业的吸收能力为研究视角，对中国汽车企业的技术进步路径进行了理论和实证分析。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对中国汽车企业而言，其技术进步路径主要包括以下三大方面：自主创新、直接技术引进、国际技术扩散。本研究遵循“理论分析—实证检验—政策建议”的研究思路，探讨了自主创新、直接技术引进、FDI技术溢出三大路径对中国汽车产业技术进步的影响。首先，为了对中国汽车企业技术进步状况有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本研究采用DEA-Malmquist生产率指数分别从分行业和所有制视角对中国汽车产业的全要素生产率（TFP）进行了测度分析，阐述了内外资汽车企业的技术差距。其次，本书研究了自主创新与中国汽车产业技术进步之间的关系，构建模型实证检验了中国汽车产业R&D产出弹性以及R&D和国外技术引进对汽车产业技术进步的影响。再次，本书基于内资汽车企业吸收能力的视角研究了FDI技术溢出与汽车产业技术进步之间的关系，从产业以及产业内部不同类型企业的两个层面研究了汽车产业FDI的技术溢出效应，一是从产业层面实证检验FDI对中国整体汽车产业的技术溢出效应，二是从产业内部不同类型企业的层面实证检验FDI对中国内资汽车企业的技术溢出效应，研究了FDI技术溢出的渠道，并基于内资汽车企业吸收能力的视角识别FDI技术溢出的影响因素。最后，本书结合中国汽车产业的现状，对如何促进中国汽车产业，特别是内资汽车企业的技术进步提出了相关对策建议。
本书的主要研究结论包括以下几个方面。①中国汽车工业技术进步明显，且存在明显的行业异质性和所有制异质性。从整体上来看，1994～2010年中国汽车产业年均TFP增长率为9.1%，TFP增长主要得益于纯技术进步的增长，技术效率的贡献较低，而技术效率改进主要得益于规模效率的增长。从时间趋势来看，自从我国加入WTO之后，中国汽车产业的TFP增长率均为正，且每年都保持着较高的增长率。从分行业角度来看，汽车行业的TFP增长率最高，其次为摩托车和车用发动机行业，再次为改装汽车行业，最后为汽车摩托车配件行业。从技术效率来看，中国汽车产业处于技术非效率状态。从所有制性质来看，外商投资企业的TFP增长率最高，其次为国有企业。②自主创新对中国汽车产业技术进步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在规模报酬不变的情形下的R&D产出弹性为0.6354，在规模报酬可变的情形下的R&D产出弹性为0.6460，且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R&D产出弹性高出物质资本产出弹性十余个百分点。③技术引进对中国汽车产业技术进步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R&D吸收能力对直接技术引进的作用为负。由于R&D吸收能力较低，因而R&D与国外技术引进的交互项对中国汽车产业生产率的增长具有显著的负影响。④FDI对中国整体汽车产业具有显著的技术溢出效应，R&D投资对FDI技术溢出效应的作用不明显，而R&D人力资本对其具有显著正影响。⑤FDI对内资汽车企业的挤出效应超过了其溢出效应。外资汽车企业主要通过人力资本效应对内资汽车企业产生技术溢出效应，但内外资汽车企业技术差距的扩大不利于FDI技术溢出。增加内资汽车企业的人力资本投入有助于FDI技术溢出，而增加内资汽车企业的研发投入对FDI技术溢出的作用不明显。⑥中国汽车产业技术进步的主要来源分别是：技术引进、FDI溢出和自主研发。可见，目前技术引进和FDI溢出效应是中国汽车产业技术进步的主要来源，而自主创新才是提高中国汽车产业技术和国际分工地位的关键性内部动力，因而，中国汽车产业升级的关键是要挖掘和培育内部动力，而非依赖技术引进和FDI溢出。
本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价值：在理论价值方面，丰富了在开放经济系统条件下的增长理论研究；在实践价值方面，将此理论研究充分运用到微观汽车企业层面，有助于中国内资汽车企业的技术进步，有助于中国自主知识产权汽车工业的培育和发展。但是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如忽略了进口贸易技术溢出等因素对中国汽车产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此外，由于汽车产业FDI数据的缺失，本研究关于FDI技术溢出与汽车产业技术进步关系的精确性尚有待进一步提高。
关键词：自主创新，FDI技术溢出，技术进步，汽车产业技术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