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顾名思义，“后叙述主义”与“叙述主义”有关。那么什么是“叙述主义”（narrativism）？它有什么特征？对此我们还须从海登·怀特的《元史学》等论著及其接受谈起。怀特在《元史学》中最激烈又明确的观点就是，历史书写无非表现了一种“言语的结构”（verbal structure），与历史实在无涉，而是史学家对过去的建构。而且这种建构还以比喻的方式展现其基本特性。按照怀特的立场，在历史研究中，不存在史学家作为主体通过研究而认知过去，然后又通过书写而展现过去的过程。历史研究和书写只是让史学家制造、创作一种叙述；这种叙述与其他类型的叙述（譬如诗歌和小说）一样，展现的是人的智慧和创意。怀特将史学与文学、史实与虚构相等同的做法，到了20世纪90年代被称为后现代主义史学，由弗兰克·安克斯密特等人推广而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自他出版第一本著作《叙述的逻辑》（1983）开始，安克斯密特便指出他的研究兴趣，集中在“叙述主义的历史哲学”（narrativist philosophy of history），其重点是分析叙述这一形式之于史学的作用。像怀特一样，安克斯密特认为史学家通过叙述重建过去，不可能如实直书，而是必然会加以概括和总结，如“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冷战”，等等。安克斯密特指出，这些术语为史学家所发明，是一种如同“综合概念”（colligatory concepts）的“叙述实质”（narrative substances），用来简练概括某个历史时期的特征。

关键词

作者

王晴佳 美国罗文大学历史系教授、北京大学长江学者，国际史学史、史学理论委员会理事（2005～2015年兼任秘书长），主要研究领域为史学理论、比较史学史和文化史。主要著作有A Global History of Modern Historiography（与Georg Iggers和Supriya Mukherjee合著）；Chopsticks：A Cultural and Culinary History；《外国史学史》（与李隆国合著）；《西方的历史观念：从古希腊到现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