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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的翻译家能让读者多活几次 | 陆大鹏

作者:陆大鹏

来源:甲骨文

发布时间 2021-01-19 16:12   浏览量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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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是沟通不同文化之间的桥梁,翻译者们的工作漫长而又艰巨。他们不仅耕耘于语言学领域,还需要将书中的社会价值观、文化内涵和人文学科的关系呈现给读者。那么译者是否应该有自己的风格?在翻译过程中又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嘉宾译者陆大鹏在主题为“一位译者的成长与自我修养”的主题沙龙中分享了他的翻译心得体验。


对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阅读翻译作品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从外文翻译成中文的许多书籍,塑造了我们的读书爱好和品位,培养了我们的阅读趣味和理解力。同时,中国是一个翻译大国,图书翻译的规模非常大。我在出版社上班后,有机会和一些外国出版社或者版权公司的版权经纪人交流。例如我曾经跟一位英国知名的文学经纪人聊过,她说在过去,德国是翻译英文作品最多的国家,是当时的世界第一翻译大国,但是近些年已经让位给中国了。

就我个人来说,小时候家里因为有很多世界名著,比方说奥斯汀、狄更斯、巴尔扎克、大仲马等,所以我从小就对外国文学和历史感兴趣。大家都知道,小时候的阅读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然后我一直在读外国文学和社科书的中文版。后来因为在大学里是学英美文学的,读外文书问题不是很大,又学习了德文。所以如果一本书的原著是英文或者德文的,我会尽量去读原著。

当然有的作品我认为更适合读中译本,例如海外汉学的书,因为他们用英文写的时候就会把人名、地名、官名、机构名改成英文的写法,非专家的读者往往很难与中文的说法对应起来。海外汉学方面的作品,随便举几个例子,我非常喜欢魏斐德的《洪业》、裴士锋的《天国之秋》等。读者在阅读这些书的过程中能够看到国外的人是如何看中国的,对于中国历史,他们是怎么理解的,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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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秋》裴士锋 著  黄中宪 译  谭伯牛 校


至于其它小语种的书,例如挪威语、斯洛伐克语等,不一定有中译本,但是往往会有英译本。这种情况下我会比较愿意去读英译本,因为欧洲语言在互译过程中损失的东西应当说是比较少的,往往能够找到非常好的英译本。

1 优秀的翻译家能让我们多活几次


下面说对我个人的阅读影响比较大的几位翻译家。中国译者方面,我非常喜欢董乐山先生,他的好几本翻译作品——《第三帝国的兴亡》,《巴黎烧了吗?》等,原书都是极好的、很有影响力的作品,他的翻译也非常好。我是在年纪比较小的时候,应该是中学的时候,读到他的好几部翻译作品,对书中涉及的历史,尤其是20世纪上半叶纳粹德国历史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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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乐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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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帝国的兴亡》


我中学时代非常喜欢的是草婴翻译托尔斯泰的好几部作品,包括《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等等,对我影响也非常大,从中受益良多。现在有人批评草婴的译本,懂俄文的人拿俄文版和中文版来对照,觉得他的翻译有很多问题。他的翻译也许是有一些问题,但是这和中文版发挥了很大影响,让许多年轻的读者对托尔斯泰产生兴趣,这两个方面是不矛盾的,所以我还是很感谢草婴先生对托尔斯泰作品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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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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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卡列尼娜》


后来我比较喜欢的译者是一位美国人,William Weaver,他翻译了意大利的埃科、卡尔维诺的大量作品。我非常喜欢他翻译的著名的《玫瑰之名》,这个英译本是一部了不起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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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名》


西班牙语文学方面,我不懂西班牙语,因此主要是通过英文来读。一位翻译西班牙文学的美国人Gregory Rabassa,作品有英译本的《百年孤独》,文笔行云流水,对我这样一个不懂西班牙文的人来说是一部非常优秀的翻译作品。因为我不懂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但是通过这些译者的英译本,得以管中窥豹,领略埃科、卡尔维诺、马尔克斯等人的大师风采,心满意足,而且这两位翻译家本身的英文文笔就非常棒,所以是一种很享受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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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独》


同时我还喜欢另外一位美国翻译家和学者Jay Rubin。他是哈佛大学研究日本文学的教授,翻译日本文学,已经译了好几部村上春树的作品。他的英译本《奇鸟行状录》、《挪威的森林》我都是通过他的英文版来读的,非常难忘,值得向大家推荐。如果你喜欢村上春树或者英语文学,都可以读一读Rubin的译著。

优秀的翻译家非常多,这里是我比较喜欢的几位,并且他们对我个人的影响非常大。我为什么喜欢他们?因为我认为他们非常好地完成了翻译家的使命,能够帮助我们这些不懂意大利文、西班牙文、日文等语言的人很好地了解这些优秀的文学作品,帮助我们去看外面广阔的世界。而且这些译者,他们自身的文字都是极其优美的,他们的翻译作品是智慧的结晶,所以我非常推荐这几位翻译家。

我很喜欢的乔治▪马丁在《冰与火之歌》第五部中说过一句话,“读书人的生命有一千次,不读书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句话很好理解,如果你读书的话,就能进入更多的时空和世界,所以你的生命比别人更丰富,而优秀的翻译家能够帮助我们进入别人的时空,让我们多活几次。我认为,这是翻译家能够达到的一个最好的状态。



2 译者的个人风格突出是非常糟糕的


有一位读者朋友问,译者应不应当有自己的风格?从我个人来讲,翻译的大部分是历史和非虚构作品,还有少量的文学作品。除了我翻译的诸如鲁西迪之外,其他大部分的作品都没有非常鲜明的风格特色,比如说像丹·琼斯、罗杰·克劳利等等。他们本身的语言是比较平易的,没有非常华丽的辞藻和雕琢的文风,是给大众阅读的作品。所以我也尽量用简单、准确、直白的语言来表达,不会用半白半文的写法。同时,像这种历史或者非虚构作品,它们的用途是什么?是给大家提供知识、传递信息,与此同时带有一些娱乐功能。所以我觉得这种书既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突出译者的个人特色和个人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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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骑士团:崛起与陨落》

[英] 丹·琼斯 著 陆大鹏 刘晓晖 译 


另一方面,译者如果想做到完全透明,完全没有个人风格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潜移默化的,即便译者想努力隐身,他的语言习惯、教育背景、阅读经历等都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译者的责任就是尽可能准确地转达原书的意思,尽可能做到忠实、顺畅。我个人比较喜欢简单平易的风格,不使用长句和生僻的古文典故等。如果译者的个人风格非常突出,比如喜欢用方言,或喜欢半文半白,或者用网络俚语的话,我认为都是非常糟糕的。我觉得这样的译者个人风格会损害原文,违背翻译的初衷,所以我很反对在翻译过程中使用特殊的方言、俚俗、网络语言和半文言的表达。

当然也不是一概而论,可能有的地方用一些方言会特别有帮助。例如一位英国人翻译《水浒传》的时候,把那些草莽好汉的方言用苏格兰方言来翻译,这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例子,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书都适合如此。



3 译者应当隐身于作品之后吗?

学者方柏林先生曾写过一篇文章,讨论翻译当中译者应不应当加注释,他的意见是加注越少越好。他认为“译者应当尽量隐身到作品后”,让读者看不到译者。反例是诸如萧乾翻译的《尤利西斯》,注释非常多,当然《尤利西斯》是一本“天书”,本身极其难读,没有那些注释的话大家看不懂,会觉得很枯燥。所以方柏林的说法和《尤利西斯》译本是两个相反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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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 乔伊斯 著  萧乾 文洁若 译


我个人看来,文学作品的注释可以少一些,历史书的注释多一些也无妨。我认为注释非常有帮助,但是注多注少和注的深度很难一概而论,没有办法做一个笼统的概括。我自己翻译的书里注释算是比较多的。大概分成两种情况,一是某个问题,我自己不是很清楚,那么要研究透彻后尽量概括出来,有助于读者理解;第二种情况,例如某个历史典故,我自己是知道的,但据我判断,对大部分读者来说可能比较生僻,所以也会加上注释。所以就注释来讲,我还是不太隐身的。

翻译的时候加不加注释,主要是考虑读者的需求,因为外译汉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表达的,很多微妙的文字游戏无法用中文表达出来,必须忍痛割爱。因为我翻译的书是给外文不太好或不懂外文的读者看的,所以一定要为他们考虑,帮助他们尽量扫除障碍,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不要浪费一次阅读的体验。因此我的翻译是考虑读者,替读者着想。

当然,有的翻译是替作者着想的。比方说我非常喜欢的一位学者,美国华人刘皓明,他翻译荷尔德林后期诗歌,就是那位德文诗歌非常难读的荷尔德林。刘皓明教授的译本模仿和合本《圣经》,并且会用生僻的典故和字,例如喜欢用《周易》《诗经》《尚书》里的典故。我印象很深的一个词是德文Geschwister,就是英语的sibling,兄、弟、姐、妹都叫sibling,不知道长幼、男女,所以这个词往往是不太好翻译的。但是刘皓明用了一个特殊的词叫“同产”,即同母所生者。例如,刘邦去世后,吕后家的人把持朝政,就是吕氏同产的人掌握朝政。刘教授的这种翻译引发了大量争议,因为荷尔德林的德文诗本身已经非常难读,如果再加入中文的生僻典故,并不是每个人都精通古文,可以说给读者增加了阅读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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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德林后期诗歌集》荷尔德林 著  刘皓明 译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荷尔德林这位诗人的作品本身就非常难懂,他用大量基督教的或者古典的典故,即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德国人,阅读也不会轻松。如果中文译者为了方便读者而把它做得平实易懂的话,可以说是严重扭曲了原文。所以我认为刘皓明教授在这本书里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4 翻译中遇到的一些困难


下一个话题,翻译当中我觉得哪些地方比较困难。

事实上,基本的语言问题都是可以通过查字典解决的,即使一些俚俗的语言、网络俚语不太容易查到,也可以在网络上咨询外国人。比方说我翻译鲁西迪的小说时,里面很多印地语、乌尔都语、波斯语词汇,当时我在网上问了几位印度朋友,很有帮助,所以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只要你肯花功夫。

从我个人的经验来讲,翻译过程当中文化问题是最难解决的。例如涉及到文化、宗教、政治、历史这些概念,以及官制、机构等,往往需要绞尽脑汁来寻找合适的翻译。而且毕竟是在中文语境里,有的时候可以说是戴着脚镣跳舞,所以是很困难的。

举个例子,比方说官制,很多官名非常难翻译。中世纪历史里有各种官名,例如Constable,Chancellor,Steward等,在不同国家、不同历史时期、不同语境里有不同的意思。比如拉丁文comes后来演化成英语中Count(伯爵),在罗马和拜占庭,comes不是爵位而是官名,许多种comes都是不太容易找到合适译法的。

另外,因为我们的翻译家前辈犯了一些错误,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我们只能继续将错就错下去,这都是非常令人困扰的。

再举个例子,德语的Prinz,如果查英文资料的话,会非常轻松地把它翻译成Prince,中文译者就要头痛了,因为Prince是王子还是亲王还是什么呢?都有可能,德语的Prinz是不能够跟英文的Prince直接等同的。比方说在中文里,明清历史中亲王是皇帝的近亲,皇帝的兄弟或者子侄等。但在德意志历史上一位Prinz,他很可能是公爵的儿子或侯爵的儿子,你会把公爵的儿子称为王子或者亲王吗?类似这种概念上的麻烦,我相信翻译工作者肯定都有体会。



以上内容源自嘉宾陆大鹏在活动中的个人经验分享,同时我们在下方整理了问答环节中具有代表性的部分问题。


1 问:有人好奇您是否有团队,因为您的翻译又快又好,一般人看起来不像单人能完成的?


陆大鹏:这个问题我遇到过很多次。首先,我的确是独立翻译,因为翻译工作的报酬有限,我雇不起团队来帮助我。即便雇得起,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图什么呢?我觉得这种想法是不可思议的。


之前我的书有和别人“联名”,例如《财富之城》是和社科文献出版社的同事张骋合作翻译的,那本书比较特殊,因为原来不是我翻译的,是请别的译者,翻译效果不是很理想,所以我和张骋可以说是重启炉灶。最近我翻译的几本书,如《圣殿骑士团》《条顿骑士团》等,大家注意到封面上译者一览还有一位译者是刘晓晖,她是我太太,帮我做了很多文字上的梳理工作,比方说我的草稿出来,请她帮我看一遍,她是我的第一位读者,所以我会把她的名字也列上。除此之外我没有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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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史诗三部曲”
《财富之城:威尼斯海洋霸权》
《1453:君士坦丁堡之战》
《海洋帝国:地中海大决战》
[英] 罗杰·克劳利 著  陆大鹏 张骋 译


做过翻译工作的朋友会很清楚,翻译其实是很难合译的。如果一本书列出了许多译者的名字,读者可能要谨慎一些。因为翻译当中的确存在太多问题,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很难统一起来,包括文风、概念、人名、地名的统一都很困难。所以一般来说我是不愿意跟别人合作。


有人怀疑我是不是有团队翻译,提出这种想法的朋友,我猜大概是对翻译工作没有任何经验的人,他们不太了解,所以会提出这些奇怪的想法。因为我现在基本上可以算是全职,所以一年能够翻译出两本二三十万字的书是一点都不奇怪的。如果是熟悉翻译、编辑和出版工作的朋友,一定都会明白。


2 问:请问翻译如何做好时间管理以及训练自制力?


陆大鹏:时间管理方面,我每工作一个小时,会休息十来分钟,躺下休息颈椎,同时利用这个时间听一些东西。我喜欢听英文的有声书或者podcast(播客),听一些跟我做的主题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来休息大脑。如果实在太累的话,就走出房门到外面去。尤其是去年,有几个月的时间大家都憋在家里。我以前是一个非常懒的人,不太做体育运动,但是去年对我的震撼非常大,后来我也开始每天锻炼。时间管理的话,我觉得就是要形成一种工作的习惯和工作节奏。每个人的节奏不一样,大家需要自己把握。


说到自制力,我倒有一个招数。我做翻译工作的时候会完全断网,家里面以前是拔网线,现在是无线网,就把路由器关掉,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另外一个房间。我给自己的规定是每工作一小时要休息十分钟,以前是用手机定闹钟,后来发现手机放在旁边诱惑力太大,非常浪费时间,所以我会工作的时候把手机放到另一个房间。在电脑上下载一个软件来给自己定时。工作的时候,比方说需要查资料,我先在文件里标红标蓝,最后一起来查。这样就避免了上网查资料的时候刷各种网站,浪费了大量时间却没有任何产出的现象。这是我个人的一些经验,我觉得断网和断手机是非常有帮助的。


3 问:读您早期的作品《征服者:葡萄牙帝国的崛起》时感觉还略显粗糙,但最近的《圣殿骑士团》已经完全酣畅和投入了,那么作为译者该如何提升自己?


陆大鹏:实际上,我早期出版的翻译作品,我一般不大回头再去看了,但是假如有机会重版,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重新修改一遍。例如“地中海史诗三部曲”后来出了一个精装本。出版前,我在电脑上从头到尾全部修改了一遍。回头再看曾经翻译的作品,一下子看出有很多错误、硬伤,会觉得惭愧,然后从头到尾改一遍。所以翻译工作的确是需要不断地努力,不断尝试提升自我。


再举另外一个例子,许多年前我翻译了美国小说家菲利普·罗斯的政治讽刺小说《我们这一帮》,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办法出版。前两年版权换到上海译文出版社,最近刚刚出版。因为有机会在上海译文重版,所以我花了不少时间从头到尾重新修改,揪出了几年前翻译的很多令人惭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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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帮》菲利普·罗斯 著  陆大鹏 译


我相信很多翻译工作者可能都会有类似的体验:刚刚把一本稿子完成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好棒,但是要冷却一段时间,重新再来看的话,就能看出许多问题。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我觉得是好事,说明确实是有所进步,能够觉察出自己过去不好的地方。


说到提升自我,首先,我觉得翻译像一项体育运动——篮球或者是长跑,需要保持一种训练度,每天都要训练,保持一定的工作量,对自己进行持续的、长期的训练和磨砺。这样话才能够始终保持一种比较好的状态。第二是加强阅读。因为我一直是文学爱好者,虽然翻译的大部分是历史作品,但是选择阅读的话一定会读文学作品。例如我最近在读一本契诃夫的短篇小说集,是一位20世纪初的英国人翻译的。没有功利心的、没有目的性的阅读,我觉得是最好的。


4 非常想了解《伯罗奔尼撒战争》背后的翻译故事,感觉需要庞大的知识背景支持。如果从这本书出发,该怎样拓展古典和战争这两个主题的阅读呢?


陆大鹏:古典历史方面,美国的大学者唐纳德·卡根有相关的耶鲁公开课,有人配了中英文的字幕,非常值得推荐。这既是一个了解古希腊历史知识很好的方式,也是锻炼英文听力很好的材料。然后爱德华·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也非常好的,还有其他一些比较学术的著作。我建议你可以先去看一看耶鲁公开课,是非常有帮助的。


5 现在AI翻译越来越多,AI翻译能替代人的翻译吗?


陆大鹏:这个问题我被问过许多次。首先说一下,我自己没有用过所谓的计算机辅助翻译或者 AI翻译,对技术方面也不了解。


据我观察,在合同、法律文书等商业翻译当中,机器翻译技术已经有了很多应用,效果也不错。但是,我觉得,就目前来讲,文学、社科等类型图书的翻译,还没有被AI翻译取代的迹象。也许将来会。


我对这个问题也很矛盾,一方面觉得随着科技进步,效果比较好的机器翻译长远来看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另外一方面,目前机器翻译的进步似乎主要依赖于更好的硬件,运算速度、资料检索等硬件上的能力,并没有在思维层面上达成跨越式、上升型的本质突破。这一点希望研究机器翻译、计算机等方面的专家来介绍。


况且,一部作品翻译的好坏、正确与否是很主观的,是人来判断的,机器还无法做价值判断。机器可以纠正语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判断“对”与“错”,但好像目前还比较难判断“好”与“坏”,以及“好”与“更好”。


6 请问怎么区分译文作品的好坏?


陆大鹏:如果对照原著的话,是比较容易判断译本好坏的。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对照原著来读一读。比方说译林出版社做了牛津通识系列,大部分是中英对照的,我觉得是非常好的一套书。里面的话题也很多,包括量子力学、佛教、马克思主义等,都是中英文对照的,我觉得这套书能够提供很多知识,同时也是非常好的学英文的材料。

此外,陆老师还就读者提出的关于选择翻译出版作品的标准、文史类和文学类翻译的区别、译者的代际之分、学习外语等问题分享了自己的看法,这里不加赘述,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在音频中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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