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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评 | 生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而他早已抽离其中

作者:索恩thornbird

发布时间 2022-10-20 10:04   浏览量 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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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书 推 荐】

叔本华及哲学的狂野时代

作者:【德】吕迪格尔·萨弗兰斯基

译者:钦文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索·恩

出版时间:2022年4月

定价:118元




德国文化大家吕迪格尔·萨弗兰斯基在其著作《叔本华及哲学的狂野年代》中

为我们展现了两个时代:一是叔本华孤芳自赏的时代,一是叔本华生活的时代

这两个时代在叔本华生命的最后十年里终于走到了一起,作者在书中称之为“叔本华和他的时代”。

我们说人无法独立于时代而存在,这当然是真的。然而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叔本华确实是独立于时代的,无论是在家庭中,还是在他钻研的哲学领域,叔本华都算得上是一个“局外人”,他自身就是一个时代。

他借这种独立与抽离来观察自我,思考生命,欣赏世界。这是叔本华的生活方式,同时他也认为除此之外,我们无法理解世界。

萨弗兰斯基在书中这样解释叔本华的观点:失去空间,失去时间,失去自我,才能沉浸于观察之中。在世界中不去捍卫实现自我的利益,在某些时刻里从追求目标、掂量得失、行使权力中摆脱出来,只有这样人才能洞悉这个世界,才能“从可鄙的意志的欲望中解脱出来,不再受意志的奴役。”

叔本华借这种方式从忙碌的生活的磨盘抽离出来,从而实现了一种形而上学式的审美姿态:将世界变成一出戏,以愉悦的心情观赏这出戏时不能带有丝毫的利益相关。

上述充满哲思的思考充斥于叔本华的生活之中,他自己就曾说过,“生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下定决心,用思考生命的方式度过一生。”

《叔本华及哲学的狂野年代》可以视作是对上述“叔本华思考生命”的一种回应,作者试图思考叔本华的思考来理解这位哲人。

因此这并非是一本通常意义上的传记,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思想传记,作者萨弗兰斯基将叔本华的思想历程作为本书的重心加以描述。

当然,《叔本华及哲学的狂野年代》也包含了传记的基础内容,亦即叔本华的生平经历。上面说叔本华抽离于时代,这当然不是一种绝对的说法,没人可以彻底独立于时代,叔本华也并不例外,我们可以通过他的生活历程挖掘他与时代之间的互动与联系。

1788年,阿图尔·叔本华出生于德国但泽,父亲海因里希是一名巨商,丰厚的家庭条件给叔本华将来的道路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他日后可以凭借父亲的遗产过活,自由地醉心于哲学思考,而不必靠哲学谋生。

但最初海因里希从未设想过将儿子打造为一名哲人思想家,他希望儿子像自己一样成为一名商人。

叔本华最初遵循了父亲给他预设的道路,决定从一名学徒做起。为了奖励儿子的决定,海因里希获准他陪同父母游历欧洲。

叔本华在日后总结了这次旅行,以一种充满哲思的方式:在青春萌动之年,一个人的心灵最容易受到各种印象的侵袭……通常会凭借空洞的言辞去描述所见所闻……从而消磨了原本敏锐的智性,使之退化。

但叔本华特别强调,“而此时的我则有不同”,这或许也可以算作一次抽离,他没有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用空洞的言辞消磨了敏锐的智性,反而他借助这次旅行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不要仅仅满足于事物的名称,而是要观察和研究事物本身,并坚决地将从这种直观中得出的认识置于名称之前。

我们很难想象,如此满怀哲思的人会甘愿在学徒店消磨自己。事实也正是如此,叔本华并没有在商业里耽搁太久,他得救了——却是以一种惨痛的方式。

1805年,父亲海因里希的逝世是叔本华得救的契机。父亲去世了,意味着没人逼他从商了,但同时他也失去了一个荫蔽,尤其是此时的叔本华尚未成年。

此后,叔本华将和母亲约翰娜,妹妹阿黛拉相依为命。但事实上这种相依为命也并没有持续太久,以叔本华和母亲、妹妹的决裂而惨淡告终。

事实上,比起父亲海因里希,萨弗兰斯基在书中重点讲述了母亲约翰娜对叔本华人生的影响。

海因里希的死,最先解放的不是儿子叔本华,而是妻子约翰娜,约翰娜摆脱了这段不幸的婚姻,第二年就搬去了魏玛,并且与包括歌德在内的一种上流名人展开了交往,成为了彼时社交圈内的名人,后来还成了风头无二的作家。

在很长的时间里,比起儿子叔本华,母亲约翰娜的名声反而更响亮。

然而叔本华对于母亲的成功表现得却并不热烈,甚至导致了母子的决裂。萨弗兰斯基认为叔本华反感母亲的原因在于,他觉得母亲背叛了父亲。

这是真实原因吗?我们不得而知,而且将永远无法知晓,尽管萨弗兰斯基在书中谈及了许多叔本华的家事,但事实上我们旁观者很难知晓任何一个家庭内部的真相。

恰如约翰娜所写下的一句话,“浮光掠影的一瞥是无法洞悉这一切的。”

上述无法知晓事实上无关紧要,因为叔本华的家事并不是本书的重点,尤其是在1814年叔本华与母亲决裂之后,母亲几乎再没有给他的人生带来影响,妹妹阿黛拉与他的联系也不甚紧密。

真正与叔本华紧密相连的,只有他的哲学思想。

叔本华并非在父亲刚去世就立马改弦更张,转到哲学的道路上。父亲遗留的影响还在发挥作用。但迟至1811年,叔本华就下定决心与哲学相伴一生了。

这一年,叔本华在与年迈的维兰德的交往中透露了自己的志向。

维兰德警告他不要学习那种像哲学一样“不实际的专业”。然而叔本华却斩钉截铁地回答,“生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下定决心,用思考生命的方式度过一生。”

叔本华确实也是这样做的,但这并没能给他带来通常意义的快乐,萨弗兰斯基在本书开头就指出,“生存的痛苦促使他进行哲学思考,可越是思考,这种痛苦越是挥之不去。”

这一矛盾并不令人意外,因为理性并不会成为快乐的来源,这是所有哲学家们共同的,无法消弭的痛苦。

对此,萨弗兰斯基在后文又说,“真正的哲学家则过着一种‘充满危险,但自由’的生活:或新或旧、经过伪装的种种确定性无法为哲学家提供庇护。”

哲学家们注定要忍受这种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状态,或者说,只有能忍受这种感受才能成为哲学家。

这又是一种抽离,对公众舆论的抽离,因为公众舆论注重的是具体实在的东西。这种抽离的代价是格格不入,赏赐则是思想的自由。

尽管哲学家通常都是痛苦的,但叔本华的痛苦还要更多,他不光要承受格格不入,还要承受无人问津。

和很多文学家、艺术家一样,叔本华的名声与地位也来得太晚(好在他最终还是等到了),当下被奉为经典的叔本华著作,在叔本华活跃的时代并不受重视。

1818年,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出版,销量惨淡,以至于大部分库存后来被拿去回收造浆了;

1836年,叔本华的《论自然中的意志》出版,一年之后,出版商告知叔本华销量只有125册。

在长达30余年的哲学生涯中,叔本华扮演着一种局外人的角色。

甚至1820年叔本华在柏林大学开课时,因为感兴趣的人太少,以至于无法开课;或许在这里还有另一重打击:在叔本华隔壁授课的是黑格尔,座无虚席。

一直到黑格尔十年之后去世,叔本华都没能取得那样的成功,按照萨弗兰斯基的说法,“他还没有正式上场,就已经隐退了。”

既然无人倾听,叔本华索性也放弃了哗众取宠,他拒绝“混淆真理与光彩照人的自我表演”。

但在萨弗兰斯基看来,叔本华虽然自己不肯轻易承认,但他却是在等待回应,他不会为自己去寻找甚至赢得观众,但在心底,叔本华依旧希望观众能够来找寻他。

叔本华用孤芳自赏来肯定自己学说的价值。

我们以后见之明的眼光来看,叔本华显然是睿智的,他撑过了三十余年的默默无闻,终于等来了迟到的光环,此后这光环再未熄灭。

叔本华的声名鹊起始于19世纪50年代。

这个时候叔本华正在创作《附录和补遗》,1850年,叔本华表示完成这部作品之后,他打算封笔,毕竟这个时候他已经年逾六十,不再年轻了。

但没想到正是这本封笔之作引发了大众对叔本华的关注,尤其是其中的《人生智慧箴言》,在1850年之后迅速成为了那些有学识的市民家中必备的书籍。

在这本书中,叔本华要求人们主动适应“维护自我的原则”,要求人们能够过一种适度的“幸福”生活,告诫人们:如果无法避免随大流,那么至少要持某种怀疑态度。

看得出来,即便在声名到来之后,叔本华依旧没有放弃他对于生活,对于生命,对于世界的抽离态度,他的怀疑证实了他的抽离。

但如果认为叔本华彻底活成一座孤岛,那也并不恰当。事实上,叔本华与社会的关系处于一种恰到好处的平衡之中,他自己给予了这种平衡一种精妙的解释:社会好比一团火,聪明人与之保持适当的距离而得以取暖;傻瓜则不是因为靠的太近而被灼伤,就是抱怨火的灼热而逃之夭夭,在孤寂寒冷之中哀号。

毫无疑问,叔本华所说的聪明人包含他自己在内,他借由与社会保持适当的距离来进行观察,这是他认识世界与自我的方式,也是他思考哲学的方式。

叔本华将这种思考与观察一直延续到生命的尽头,一直到1860年,这位哲人在平静中走向既定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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